Category 哲思|随笔

一个人如何不被环境吞没

1. 引入|我们都活在一个“看不见的场”中 •环境强于个体,这是许多人的共识 •环境不只是物理空间,还有情绪、群体共识、集体暗示、隐性结构 •有人被它同化,有人却能在其中保持自我 •今天,我想推导这件事的本质:为什么有人能保持内在的清醒? ⸻ 2. 第一层推导|外部世界没有绝对的价值判断 •很多讨论把对错归因于“环境” •但环境本身是中性的,它不善不恶,不偏不倚 •它只是“发生”,就像自然灾害、战争、群体情绪 •所以,我们无法用“价值好坏”来判断环境—— •因为环境根本就没有“意图”,它只是众多因果结构的聚合现象 ⸻ 3. 第二层推导|真正可以评价的,是我们如何回应环境 •既然环境本身没有善恶 •那么评价的焦点就只能转向我们自身:我对它的反应是什么? •我是跟着它走?还是抵抗?我抵抗是本能,还是判断之后的选择? •也就是说,我们真正该修的,不是“环境筛选”,而是自我觉察 ⸻ 4. 第三层推导|那些“不被环境吞没”的人,在做什么? •他们不是天生特殊 •他们是在内在形成了一套自我“值”系统 •这套系统不依赖外部激励,而依赖深度自省+持续检视 •他们会问自己: •我现在为什么这样想? •这个观点是我自己的,还是被输入的? •我的判断依据,是事实?还是恐惧?还是为了被认同? ⸻ 5. 核心观点|自我觉察是最高反抗 •一个人能否不被吞没,不在于意志强大,而在于他是否“看见自己” •他能在环境涌入之时辨识自己的反应 •他能在群体狂热中保持内在坐标系 •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正在“偏离”,并用语言、思想、感知去校准 ⸻ 6.…

哲学的荒谬

好几年不碰理论书,今天碰个“大”的,为灵魂找个岸。 只是,好像没效果。 我试图理解康德。不是从他那难以穿透的德文长句,也不是从那些被反复拆解过的“先验”“范畴”“物自体”开始,而是从一种更基础的怀疑——我们为什么要理解? 在面对康德之前,我已经有了对哲学系统结构的某种不信任。 我不怀疑逻辑本身,我怀疑的是:如果这个世界本身是无结构的、混沌的、不连贯的, 那一切“想要解释它”的系统,是否都是出于恐惧的构造? 康德试图建立的,恰恰是这样一个系统。他说,理性必须批判自身,必须为自身划定合法性的边界。这一点,在哲学史中令人敬畏。他用冷酷的结构、沉重的推演与一种“哥白尼式”的转向,把“世界是什么”这一问题改写成“我们如何可能知道任何世界”。 他不再追问“上帝是否存在”“自由是否真实”“宇宙是否有限”, 他只问:“理性是否有权提出这些问题?” 这种思维的克制,在逻辑上令人佩服,但在情感上却令人战栗。 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真相, 而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只是我们“能知道”的那一部分,是穹顶内的逻辑产物。 康德将空间与时间视为人类感性认知的先天形式。换言之,我们并不是透过感官接触现实,而是透过空间与时间的“滤镜”组织原始混沌。我们不见世界,我们建构世界。 但问题就来了。 如果我们的认知形式只能处理“被组织过”的经验, 如果我们只能“想”我们能想的、只能“感”我们能感的, 那么——我们对世界的所有理解,本质上是否不过是在套用自己编写的语言? 这不再是哲学上的“主观主义”或“现象学”的讨论,而是更深层的元疑问: ❝ 如果理性是我们唯一的工具,而它本身也在它自身的牢笼里, 那我们是否永远只能与我们自己对话? ❞ 我曾想过另一个路径:如果不是理性,那是否可以让感性本身成为认识的根基?但在康德那里,感性虽然有“结构”(时间与空间),却没有“判断能力”。它像一台摄像机,只能接收画面,却无法组织叙事。感性必须被理性接管,否则我们就只能沉浸在“只是发生了什么”中,而无法问“为什么发生”或“是什么在发生”。 而理性,一旦接管,就开始运转,建构范畴,施加因果,推导整体性,整合碎片。 直到某一天它过界了,开始谈论灵魂、宇宙起源与上帝…… 然后康德用“先验辩证论”对理性说:不可以。你走得太远了。 这是一种极端自律的思想美学。 但它也暴露出一个深刻的无力感: 在这个世界中,我们无从证实我们对世界的理解是否成立。 我们所能建立的,仅仅是一套“适用于人类理性结构”的模型,而非宇宙的真相。 ——我们是活在我们自己的理解系统中。 这一点,最终在我脑中浮现出一个影像: 那是楚门。 他生活在一个被建构好的世界里,一切运作得完美流畅,唯一的问题是——那不是真实的。 但楚门觉醒了。他开始质疑、追问、撞墙,最后走向穹顶的尽头。 而康德,或许是另外一种“觉醒的楚门”。 他也意识到:我们认知的世界是建构的,是被感性与理性共同组织的现象世界; 他也知道:我们可能永远无法撞破这个结构,到达“物自体”的真实。 但他没有走出去。他选择留在这个世界里,思考、测绘、立法、反思, 告诉我们:即使你无法走出这个世界,你依然可以知道这个世界能走多远,不能走多远。…

我是深灰色的

1到2岁,我是半透明的。那时,我还未完全进入这个世界,像一团不染尘埃的雾气,存在而不重,轻飘飘地看着身边的人和物。 3到4岁,我是乳白色的,像初雪般单纯。所有的世界都是温暖的,所有的人都怀着善意靠近我。 5到6岁,我是米白色的,那时我渐渐懂得区分颜色,懂得善恶,懂得家庭。7到8岁,我是杏色的,带着一丝温柔的期待。 9到12岁,我是粉色的,真正意义上的粉色。那是我最接近“可爱”的年纪,我以为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我以为这个世界会永远保护我。 13到15岁,我变成了豆粉色,粉色渐渐退去,带上一点复杂的成分。16到18岁是橡皮粉色,温暖却带着一种被揉搓过的疲惫感。19到21岁,我成了灰粉色,我开始对自己、对人、对事物失去信任,灰色开始侵蚀我的生命。 22到24岁,灰色彻底笼罩了我。25岁,我是深灰色的,浑浊,不透明。我觉得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变浑浊了。”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小时候,我以为爸爸妈妈无条件爱我,我以为那种爱是恒定的、无限的,可以让我无忧无虑地活着。但我错了,居然走到了要演的地步——【嬉皮笑脸.jpg】”爸妈新年快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对我情绪稳定的试炼,通过一种他们重视的仪式,来表现我的忠诚,即便并没有实质内涵。 无条件的爱,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或者根本不存在。 我的妈妈从我小学就开始哭穷,中学就开始诉苦和抱怨,到了大学,更不得了,家里经济恶化了,我们要快点赚钱了,不要读研究生了,家里没钱供。我记忆里,她总是充满焦虑、委屈、无奈,渐渐发现他的诉苦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让我们愧疚,然后顺势进行道德绑架——“我们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以后不孝敬我们就是自私、不孝。”她告诉我,生育是恩,我要报答;她告诉我,500块钱一个月是最低要求,水电网另算。那天,我查了很多论坛,我发现,咦,原来有很多人也有同款父母,哈哈。然后,我接受了这个现实——我父母是无脑生下我,然后因为族群文化的认知而认为我们是他们为自己上的养老保险,我们生下来就是有债的。 即便她本质如此,她可能也意识不到,他付出了很多——孩子们各有各的问题,操不完的心,每个人都需要定制化的照顾;牺牲了很多——人生是无数个选择的叠加,她刚好在关键选择上做错了,她有有很大的沉没成本和责任感,她从来不敢动哪怕一丝放弃的念头,老天给的,她只能承受,她说她在还前世的债。她是个封建文化的遗作,80年代以前的男人都会爱死她的。她很执着于家庭居住环境的整洁——即便那意味着牺牲自己的时间、即便那意味着可能破坏或者误扔孩子的重要物品,但是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抱怨就是没良心,不懂感恩,我们懒惰,不做家务,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私人空间,因为一个慈悲的女超人随时会拿着吸尘机破门而入,是随时,可能是周三,也可能是周六。 爸爸呢?他冷漠疏离。他没有对我们发过怒,因为他根本懒得发怒。他偶尔会拿着新的猝死案例来质劝我作息和饮食问题,我不敢反驳,不想刺激他老人家,我只能低头,他只能叹气,像一个语重心长的父亲一样,操碎了心地叹气,仿佛父爱从未缺席。因为我终究和他不是同一个人,我的行为肯定和他不一致,所以我在他眼里,肯定什么都做不好。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我学会了逃避。躲开他们的目光,低头刷手机,扮演一个“还算合格的女儿”的角色。甚至连面对他们的目光时,我都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去。小时候,他们是我的家人;长大后,他们是债主。 “我以为我有选择,但我根本没有。” 我曾经以为我是自由的,以为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我考上了好大学,我找到了一份工作,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可以在爱情里找到解脱。 我的第二任男朋友——那个比我成熟的男生——看到了我的家庭,看到了我生活的样子。他说:“你很可怜。”我当时恼羞成怒,反击他:“我爸妈对我很好。”后来,我才发现,他是对的。只是当时的我还无法承认。后来,第三任男朋友也质疑过:“这边的家长都这样的吗?” 我最终和他(们)分手了。因为他(们)的掌控欲,因为他(们)让我觉得压抑。后来第二任订婚了,新娘比我漂亮、优秀。我想,也许我错过了幸福,但又好像没有。我分不清。但是我确定,他离开我是好事。 “我本来就不该存在。” 如果存在是一场事故,那么我的存在一定是荒诞的。我没有名字,只有父母随意取的代号。我从未被赋予无条件的爱,我的出生也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们的“投资回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每天的痛苦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我本该不存在,而不是被强行抛入这个世界,被迫感受痛苦,再被告知“你要感恩你活着”。 “不存在是一种自由。” 如果不存在,没有痛苦,也没有幸福。那么为什么要劝人存在?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暴力,因为它让我们不得不感受,让我们不得不面对。那些劝别人“活下去”的人,是不是也在某种程度上,用自己的价值观去绑架别人? 我不想被绑架。我不想有意识。我不想感受。我只是想,回到那种半透明的状态,不生,不灭,不存在。 “时间是牢笼,存在是诅咒。”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来处,也不知道我的去处。这就是人生的荒诞。我们演着一场没有剧本的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主演。我一直在问:我为什么要来?我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答案根本不重要。 写真实的文字,是我对自己的忠诚 2025年1月14日 无休止工作了12小时开始emo的我

不速之客——小阿琪来了

刚刚在工作中跨过2024和2025的交界,时间停在凌晨1点半的时候,我突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是一个灰白的世界,纯粹的安静。 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小的一个,估计不到一米三。她有着短短的头发,戴着一副紫色框的椭圆眼镜,看起来又丑又嫩。那种青涩和稚气让我一瞬间认出了她——是小时候的我,小阿琪。 她看到我,表情满是复杂:不满、疑惑,还有一点点隐藏不住的惊讶。她开口了,声音软糯却带着质问: “长大了不是就会好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做厉害的事吗?”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打在我心上,像小锤子敲击玻璃,每一下都裂开新的纹路。我一下子明白了,她所说的“成功”并不是那么清晰。她小小年纪,不会表达,也不敢启齿到底什么才是她认为的成功。但她的眼神,却写满了期待与困惑。她盯着我,像在审视什么。我低头看她,竟然注意到她脸上还有一丝暗藏的窃喜——这个小家伙可能暗爽自己以后竟然成了个“美女”。 我蹲下身去,跪在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刻,我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像开闸的洪水。我告诉她:“我还在努力呢。”我的声音带着颤抖,喉咙痛得像是被什么急剧地拉扯、扩张,无法完全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安静得让我有些慌乱。她可能不理解我的意思——对她来说,25岁已经是个“很大很大”的年纪了,大到不应该还有困惑和挣扎。而我呢,却在她面前像个无法给出答案的成年人。 这一刻,我在她面前没有任何伪装,也没有任何解释。我只是抱着她,就像抱住了自己未曾泯灭的希望,也像抱住了所有未曾达成的梦想。 我们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人再说话。这个灰白色空间,虽然空无一物,却好像装满了我对过去和未来所有的情绪。 小阿琪——那个不速之客,悄然带走了一部分我的重量,留下了她的轻盈。我想,她终究会明白的,我也会。   2025年1月1日 3:02am

聪明人为什么想太多反而做不好?

术与道的矛盾 聪明人常常不满足于具体的方法(术),而是更倾向于探索价值(道)。术是直接解决问题的工具,比如如何高效工作、如何推广产品。它提供的是看得见的结果,但可能缺乏内在意义,让人感到机械化和空洞。   道则是这些方法背后的核心意义和方向,比如我们为什么要努力工作?为什么要追求成功?道让人深思行为的根源,启发自我,但它也危险——因为价值问题常常没有标准答案。聪明人在追寻意义时,容易迷失在无尽的探索中。   这种矛盾引发了一个问题:人到底是应该“找到食物”解决当下,还是“思考饥饿的意义”探索长远?   道为何迷人却危险 我们可以用一个有趣的画面来理解这个问题: 饥饿的原始人,更重要的是找到食物,而不是反思饥饿的意义。如果一个原始人面对空空的肚子,却选择坐下来思考“为什么我饿了”,很可能会被更专注于打猎的伙伴看作“奇怪的哲学家”,然后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想太多饿死的人”。这反映了一个事实:   “术”是生存的优先级,而“道”是生存的奢侈品。   但现代社会不同了。大多数人已经从“找到食物”进化到“挑选好吃的食物”。人们追求的不仅是生存,而是有意义的生活。比如,人们不仅想工作养家糊口,还想从工作中找到价值感。   然而,这种追求也带来了矛盾。探索道需要认知资源,而大脑天生倾向于节能。与其花时间读一本哲学书,人们更喜欢看短视频;与其思考人生目标,人们更愿意追问“怎么做”。这不是因为人懒,而是因为人类的本能是减少认知负担。   更何况,深度思考像一面镜子,可能让人直面内心的迷茫、矛盾,甚至发现自己一直活在他人的期待中。这种自我揭露的过程对很多人来说,充满了痛苦。   如何在术与道之间找到平衡 从术出发理解道 道往往显得虚无缥缈,但术是具体的。通过实践(术),我们可以逐渐接近意义(道)。 例子:一个人开始健身(术),起初只是为了减重,但后来他发现,这不仅是身体的改变,更是对自律和健康生活的追求(道)。   在迷茫中行动 道没有终极答案,但行动可以为你带来方向感。即使不确定目标是否正确,也可以从小步开始。 例子:一个创业者可能并不知道他的项目能否成功,但他通过一点点尝试,不断调整方向,最终找到一个更清晰的目标。   接受不完美的意义感 人们容易陷入“等找到价值再行动”的误区,但事实上,道的意义是动态的,它会随着术的实践而变化。 行动建议:不要等一切都想明白再做,可以边做边思考,边行动边调整。   意义与行动:生活的智慧   术解决当下的问题,而道引领长远的方向。两者看似矛盾,但本质上是相辅相成的。   每个人都需要“找到食物”(术),但也应该留出空间思考“饥饿的意义”(道)。   人生不是机械地完成任务,也不是无尽地迷失在哲学中,而是在术与道之间找到平衡。  …

清醒与挣扎:铁屋子中的生命选择

22岁时,在大学(远程网课)课堂上,我第n次读到鲁迅的《呐喊》和《彷徨》。教材反复提到“挣扎”这个词,但我并不理解它的分量。它像课本上的其他“高频词汇”一样,似乎是理论上的存在,与我的生活无关。直到多年后,我经历了更复杂的人生,面对更多样的人群,才逐渐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挣扎——一种贯穿清醒者生命的宿命。 成长的逻辑链条:我如何成为“挣扎者” 我的成长过程,从未有明确的指引,也少有外界的保护。我出生于普通家庭,父母的文化水平有限,能给予我的,是完全的自由——或者说,放手。这个看似宽松的环境背后,意味着没有人为我选择未来,没有人告诉我何为正确,我必须依靠自己,从零构建出一套属于自己的逻辑链条。 1.独立选择的早期觉醒 在学校,我很快意识到:没有人替我负责,我的未来全靠自己的选择和努力。我将“努力”定义为改变命运的最可靠方式,于是我把精力投向学习,像攀爬悬崖一样,一步步向上。 •每一次考试,都是对自己承诺的兑现; •每一次深夜学习,都是对未来的投资; •每一次失败后的反思,都是对下一步计划的优化。 这种逻辑是线性的,因果明确:努力=改变自己。 2.创业中的非线性挑战 然而,当我进入创业领域,我发现现实并不像学校那样简单明了。努力与回报之间并非总是成正比,随机性和环境因素常常让逻辑链条断裂。 •订单的不确定性让我明白,市场规则比学术更复杂; •客户的喜好多变,逼迫我不断调整策略; •竞争的激烈性提醒我,单靠努力并不足以保障成功。 面对这种复杂性,我学会了构建多维度的思考:分析因果、评估风险、复盘决策,重新缝合断裂的逻辑链条。 3.复盘成为我的核心行为 在创业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复盘的重要性: •为什么这个广告的转化率低? •为什么这个季度的客户流失率增加? •为什么这个策略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复盘让我能够不断调整,不断进步。这不仅是一种工作习惯,更是一种生活态度。无论是学业、事业,还是个人成长,我都在用这种“总结—改进”的方式优化自己。 挣扎:逻辑链条无法完全缝合的时刻 然而,即使有了这些成长中的逻辑链条,我仍然无法避免挣扎的本质——那种清醒后带来的孤独和无力感。 1.面对规则的荒诞 我开始意识到,现实世界中的规则并不像逻辑那样公平和清晰。 •有人靠机遇一步登天,而有人一辈子也得不到舞台; •有人不费吹灰之力获得成功,而有人拼尽全力却无果。 我清楚地看到,这些规则并不完全奖励努力,它更倾向于迎合随机性、资本逻辑甚至社会认知的偏见。 2.对意义的追问 挣扎的另一个层面,是对意义的追问。即使清楚规则的荒诞,我依然选择努力。因为对我而言,努力并非只为了结果,而是一种对自我的赋义。 •努力让我清楚地感知自己的存在感:每一次深夜敲击键盘,都是在对抗虚无; •努力让我获得秩序感:它帮助我在混乱的世界里构建一片属于自己的稳定区域。 卡缪曾说,荒诞不可避免,但我们可以在荒诞中赋予生命意义。努力,正是我赋义的方式。 清醒者的宿命:孤独但问心无愧 清醒让人孤独,因为你看到的世界,与多数人看到的不一样。 •当大多数人满足于随波逐流时,你却坚持寻找自己的方向; •当大多数人享受规则的保护时,你却选择与规则保持距离,甚至尝试挑战它。 这种孤独是挣扎者的宿命,但它也让人问心无愧。因为每一个清醒者都明白:挣扎本身就是生命意义的一部分。 尾声:在黑夜中挣扎,但不放弃 我不否认,有些人可以不经挣扎就站上舞台。他们或许并不需要像我一样建立复杂的逻辑链条,更不需要在深夜中复盘失败。但这并不妨碍我尊重自己的选择。我的挣扎,是我与世界达成和解的方式。…

命运的荒诞与意义的虚无:一场选秀的反思

Part 1:命运的荒诞与随机性的游戏 1.1 不可预测的赢家 灯光亮起、掌声雷动,那一刻,比赛的结局不仅揭示了一个赢家,也让命运荒诞性的面具再次滑落。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但隐藏在欢呼之下的,是对公平与意义的深刻嘲讽。冠军的名字被宣布,留下的不仅是欢呼,还有无数努力者的沉默。 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仅是震惊,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荒诞感… … 一位年轻的参赛者,身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训练的痕迹,她单纯得像被捧在手心的黄玫瑰,娇嫩而明亮,却轻而易举地被命运选中,站上了最高的领奖台。 这种戏剧性的反转让我深深质疑:为什么是她?凭什么不是其他人? 在人类的想象中,命运常常与努力挂钩。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告诉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然而,这次比赛的结果却在无情地嘲讽这些信念。许多选手辞掉工作、从海外飞来参赛,为了训练而牺牲睡眠和社交,甚至有人为这场比赛花费了几年的心血。他们的才华毋庸置疑,付出的努力令人敬佩。然而,这场比赛的结果仿佛在无声嘲讽:努力并不是改变命运的关键,它不过是命运荒诞剧中的配角。 1.2 平行宇宙与随机性 如果世界有10,000个平行宇宙,我确信这位冠军在大多数宇宙中都不会获胜。她的胜利是无数偶然因素叠加的产物:评分比重的偏向、评审的个人喜好,以及她在特定场合的社交能力。 比如,在“人生剧场”短片中,其他选手也展现了自然的演技和一定的戏剧张力,但在临场环节回答不够创意,因此被扣分。而另一位选手因为一句巧妙的话语讨得评审欢心,得到了关键性的高分。这样的随机性结果,不禁让人怀疑:才华的定义究竟是什么?规则是否真的在评估努力,而不是奖励运气? 哲学家卡缪在他的荒诞三重奏中指出,荒诞感来源于人类对秩序的渴望与世界本身的随机性之间的矛盾。我们希望世界公平、因果分明,但现实往往用一种混乱的随机性打击我们。比赛看似有规则,但其结果却像骰子掷出一般随意。我们追求逻辑和意义,不过是为了让荒诞的世界看起来不那么可怕罢了。 Part 2:规则与社会的不透明性 2.1 规则的遮羞布 表面上,比赛的规则似乎是公平的。但事实证明,规则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用来掩盖实际选择的随意性和操控性。评审的喜好、文化认同,甚至一时的情绪波动,都可能对结果产生决定性影响。某评审偏爱情感化的表达,而另一评审则注重技巧,这种评分标准的模糊性,让选手的胜败更像是一场不可预测的赌博。选手们被鼓励将努力作为通向成功的钥匙,却发现自己只是随机游戏的参与者。这种规则的设计,让所谓的“公平”变成了一种精致的幻象,既稳固了权力的集中,也为观众营造了娱乐的满足感。 那些真正努力、辛勤付出的人,常常被“临场表现”“个性魅力”这样的主观指标击败。选手们耗费大量时间训练,甚至辞去稳定工作,却输给了那些在规则漏洞中找到优势的人。 博迪厄在其文化资本理论中提到,规则通常服务于权力结构,能够奖励某些特定的文化符号或行为。换句话说,这些规则表面上看似公正,却总是偏向那些拥有特定社会资源、文化资本的人群。那些选手的失败,或许不是他们个人的能力不足,而是未能掌握比赛规则的“潜台词”。 2.2 资本主义的消费逻辑 这场比赛是否本身就是资本主义逻辑的体现?冠军的年轻与自然形象似乎并非巧合,而是市场需求的投射。年轻的选手更容易被塑造成“流量明星”,而特定文化的选手可能迎合了某种战略布局。这些隐形逻辑表明,规则并非纯粹为了公平,而是服务于更大的商业体系。 选秀赛制的设计,更像是娱乐产业的一场包装策略。年轻、自然的形象符合市场对“偶像”的期待,这种商业导向不仅影响了评审的喜好,也在无形中塑造了规则本身。表面上看,规则复杂而精密,但实际上,它的最终目的不是奖励努力,而是寻找符合市场需求的包装对象。 这揭示了一个深刻的真相:规则不仅是荒诞的,也是资本逻辑的产物。努力本应是改变命运的工具,但在这样的体系中,努力只是被包装和消费的商品。最终决定结果的,并非才华或付出,而是市场需求的随机性与操控性。 2.3 赛制的偏差与极端主观性 媒体报道揭示了本次比赛的详细规则:选手需通过才艺表演、舞蹈、口才,以及预录短片“人生剧场”和“才华剧场”展现演技。评分标准则涵盖了明星魅力(25%)、肢体动作(15%)、临场反应(30%)、演技(30%)。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观众的声音完全被排除,最终的决定权仅掌握在三位评审手中。这种设计不仅极度主观,更让比赛的公正性备受质疑。 试想,临场反应和明星魅力这类主观性极高的指标,占据了55%的比重,而这些评分往往取决于评审的个人喜好和情感倾向。冠军在临场反应环节凭借机智的应答与评审互动,赢得了评审的好感,获得了决定性的高分。结合她在‘人生剧场’环节自然的表演,这些因素最终助推她摘得桂冠。然而,这种胜利的背后,更凸显了规则设计的极度主观性——在多数观众看来,这或许并非才华与努力的胜利,而是对规则漏洞的巧妙利用。 赛制的设计在表面上提供了“公平”的框架,但实际上将权力集中于少数人手中,规则的透明性与评判标准的合理性都值得深思。正如博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所指出,规则往往优待那些能够利用潜在文化资源与权力关系的人,而不是单纯依靠努力者。在这场比赛中,规则表面上强调公平,却通过极高的主观性,强化了赢家的随机性。这不仅反映了比赛本身的荒诞,也映射了更大的社会逻辑。 Part 3:意义的追寻与接受 3.1 人生的荒诞底色 从这场比赛中,我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荒诞:世界并不按我们期待的方式运转。努力与结果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公平与意义不过是人类自我安慰的幻象。卡缪认为,面对荒诞,人类有三种选择:自欺欺人(逃避)、自我毁灭(放弃)、或与荒诞共舞。对于我而言,我或许正在用“努力”自欺欺人,因为我还无法真正拥抱虚无。 3.2 主动赋予意义的短暂效用…

古希腊尬聊王的社交困境

读《理想国》时,我常忍不住笑出声——在我眼里,苏格拉底不只是哲学家,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尬聊之王。 《理想国》中,很多人非常主动上前battle,很勇,也在被发现漏洞的时候不愿意承认,然后暗暗离场,很有画面感。 想到一次,笑一次 有时候觉得苏格拉底很欠揍,因为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我认为这种方式,很可能让人反感,比如对方会说“求求了不要再深究了,放过我吧”。有时候对方被迫承认错误之后,苏格拉底就一顿说,说个没完,说了几千字,说到章节结束,这种”自己讲,自己爽“的方式真的能让我笑好多年,想到一次笑一次。 死到临头,话还没说完 他明知道命运已定,却在死刑前继续讲述他的哲学,甚至对着陪审团和朋友们来一场“人生终极思考”。有点像什么?”古希腊版的哲学直播主”,无论身处怎样的绝境,都要完成自己的“最后一播”。 更搞笑的是,他死前那一番话还挺复杂的,大致包括: 1.教导观众如何看待死亡:他说死可能是一个好的事情,因为要么是永恒的安眠,要么是和古人进行无休止的辩论(你敢想象他死后还在折磨荷马吗?)。 2.再次质问审判他的陪审团:他警告他们,说他的死会引发更大的哲学反思,让他们后悔莫及。简直是“我死后你们都别想清净”式的威胁。 3.交代遗言也顺便讲哲学:最后还嘱托朋友要感谢医生给他毒酒(寓意深刻但真的很苏格拉底)。 赢了真理,输了人心 他赢了所有人,掌握了真理,但是被所有人讨厌,哈哈,简直是古希腊版的尬聊之王,拥有绝对的逻辑力量,但是失去了人心。 苏格拉底的做派对观念传播很有效,但是在人际关系上,就是灾难。 1.那些热衷指出他人错误、沉迷于“纠错快感”的人, 2.在群聊中滔滔不绝输出观点,却忽略了大多数人已经“灵魂出窍”的人, 3.在争论中不愿停下来,直到对方妥协或“假认输”的人, 你们,想成为真理的代言人吗? 或许,我们需要的不只是逻辑的胜利,而是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让真理在人心中扎根,而不是用力过猛,让人退避三舍。共勉之。 Daphnetxg 2024.11.18

存在之谜:在有限中追问无限

我现在出门看到比我年龄小的,甚至同龄人,看见他们的言行,心里生出一种理解和觉得他们很简单很可爱,我以前不会有这种心态,甚至比我年龄大的人,我自然而然读懂他们的动机和生存状态后,都会对他们有同理心。 我很容易看到不满足于生活的人内心的深层矛盾,通常一点就通。我会觉得每个人都很可爱,在内心会有他们作为avatar的3d模型,用这种模式观察他们的行为和言语。 我看过黑塞的「悉达多」,有深刻印象,我读这本书的时候是大学,已经是3年前了,当时虽然印象深刻,但是不能体会和理解为什么悉达多晚年会如此包容,并且以“水”比喻为他接近的境界。 对悉达多(并非真实世界的悉达多,而仅仅是黑塞刻画出的那个人物)这样的终身思考践行者,所能达到的状态,似乎是人的智慧的终极形态,我想要了解,这种终极形态是什么样的,他看到的,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人所能达到的精神智慧终极形态是什么样的,它对于自我、世界、人生、死后,有什么意义? 通常哲学家、宗教思想家和心理学家把这种人类个体智慧的终极形态描述为一种彻底的觉悟、超越个人的合一感,对生命和存在的彻底接纳。正是因为他的洞察达到这个层面,他能意识到,自我只是一种暂时的现象,或者意识的载体,但不是一个中心。自我,简单来说,是由习惯、记忆、经验等构成的意识产物。这个自我的“小中心”有需求、情绪和认同,但是如果能从更大的视角来看待自我,就会发现它是脆弱和有限的。 既然脆弱和有限,而且只是更大的某种存在的一部分,那认识到这一层的个人,根据我的推测,其内心就会达到极度的宁静和不执着,包括个人的成就和失败。很大程度上,“自我”是个体理解世界的桎梏。 自我与外部环境具有不可分割性,每个个体与外界存在一种深度连接,每个意识只是存在整体的一部分。 在这种意义下,死亡就不是终结,而是回归——回归到更大的存在整体中。 再度重申,自我不是中心,中心是广阔的集体意识。形象地说,自我只是意识海洋中的一个波浪,是“集体意识”的一个暂时表现。 集体意识有整体性(包含一切存在,包括人类的意识、所有生命、自然界、宇宙的能量和规律)、无边界性(不限于时间和空间,也不局限于特定肉体而存在,它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意识)。 所以,恐龙、原始人、汉武帝、秦始皇、未来人、未知生命和我们,都在这个整体中。无论是否存在于我们所知的物理宇宙之内,所有这些,都是集体意识流的一部分,都是永恒存在的一部分。整体意识并不会随着个体或物种的消亡而“失去”某一部分,而是始终涵盖一切时间内的存在。 我们刚刚,一直提到“存在”,那“存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存在”会发生?“存在”是否等同于“整体意识”? 基于学界的共识,“存在”是最根本、最神秘的问题之一。它不仅仅指物质、生命或意识的“在场”,而是一切事物得以“成为”或“被感知”的基础。“存在”不仅包含个体、物体、生命体或意识,还包含所有可能的状态、关系和体验。一言以蔽之,存在是一切“有”的基础。 在哲学中,存在被看作是事物的本质状态。无论它是具象的(如一个星球)、抽象的(如数学定理)、还是过程性的(如时间的流逝),只要它“是”,它就是“存在”的一部分。因此,“存在”不仅限于个别的对象,也包括一切活动、关系和潜在的可能性。 关于存在为什么会发生,学界没有定论,但是有一些思考路径帮助理解。 本体论解释 本体论认为存在没有外部原因,存在就是一切的起源,不依赖于任何其他条件或原因。所以问“为什么存在会发生”这个问题本身是无意义的,因为“存在”没有一个开始或终点。 我的批判:在我看来,本体论解释是一种思维惰性的逃避和设限。任何以某事物“不依赖于任何其他条件或原因”的陈述说问题无意义的观点或论述本身就是一种逃避直面问题的行为。 因果律的超越 一些哲学家认为,问“存在的原因”是一种将因果关系应用到“存在本身”的错误。因果关系是存在中的一种现象,而“存在”本身超越因果的界限,既不需要原因,也不受条件限制。 我的批判:因果律的超越相对合理,但是也没有回答根本问题,直接说存在“不受条件限制”可能过于武断,毕竟我们的认知和观测仍然有限。就像我说的,任何以某事物“不依赖于任何其他条件或原因”的陈述说问题无意义的观点或论述本身就是一种逃避直面问题的行为。 意识的投射 一些思想流派认为,“存在”是因为有“意识”在感知、体验它。也就是说,意识是存在得以被知觉的前提。这种观点并不是说存在完全依赖意识,而是认为意识是存在的“目击者”,让存在成为一个可体验的现实。 我的批判:意识的投射方面,似乎强调了观测者的作用。然而,为何将观测者置于主要地位,其目的和意义,在更宏大的范围中,尚不明确,因此,这种视角的功用性似乎比其他视角低。 量子物理学的可能性解释 在量子物理学的视角下,存在的发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可能性场”。事物的存在是一种概率现象,只有在观测或测量发生时才会“确定化”,因此存在本质上是一种概率分布,这个分布的显现过程即是“存在的发生”。 我的批判:量子物理学的观点,有点像“截图”或者摄影,只有按快门的当下,被观测到对象才会“被定格”,但是即便不被观测,存在也依旧存在。这是相对更客观、更具备拓展性的解释,它认为,只有当快门按下,被定格的画面才能被分析和辨认,即便没有人观测,存在依然存在,这个观点认识到存在的目前尚不可言说层面,也意识到自身的局限性。 当前的条件,限制了我们的进一步探索和追问。 我们(人类)的认知能力有限,认知器官和神经系统决定了我们对世界的感知范围限度,而宇宙很可能包含远超我们对特定频率、长度、强度等范围感知信息之外的事物。 科学探测器和工具的限制 科学探索的进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观测工具的进步。比如,我们可以通过望远镜观测到远处的星系,但对于宇宙深处或其他维度的存在形式,我们依然束手无策。工具的局限性让我们只能在有限的“窗口”中观察宇宙,而无法看到全貌。 思维框架的限制 我们人类的思维框架深受因果律、线性时间观念、三维空间概念的影响,这些观念让我们在思考时不自觉地对现象进行“定向化”解释。许多哲学和科学问题在我们的思维中被迫适应因果框架,但宇宙的存在可能并不完全遵循这种因果关系。比如,我们认为时间有“过去-现在-未来”之分,在这种线性时间观下,我们很难理解瞬间和永恒。如果存在一种不受时间约束的维度或现象,那么它将是我们当前思维框架难以触及的。 语言的局限性 我们的语言和概念系统本质上是“为人类日常经验所设计”的,因此我们缺少足够的词汇和概念来描述极端抽象的现象。“存在”这个词语本身就是一个人为构建的抽象,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认识工具,但这个工具同时也框定了我们对存在的理解范围。 观测者效应是对真相无法避免的干扰 在量子物理学中,观测者效应展示了观测行为本身对现象的影响。也就是说,我们想要探测和理解“存在”,却在探测过程中对其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干扰。试图通过人类的视角去理解“存在”,本身就带有主观色彩。 意识的限制 我们的意识是构建在大脑的生物结构基础之上的,而意识可能本身就是对存在的一种有限解读。我们目前对意识的理解非常有限,甚至尚未完全解答“意识是如何产生的”这一问题。这使得我们无法确定意识在理解存在时的“滤镜”作用。…